“既然如此,此去草原便好好完成你的任务,届时无论你打探到什么,只要全员归来本将军都会有赏。”
“谢谢将军。”
叶流觞再次拱了拱手,随后钻到后头的马车内,少年们则依次坐上驴车,负责赶马。
此去草原,她们不是士兵,而是一个商队,她是家主,少年们是她的马夫兼家仆,而柳无依则是她带在身边用于消遣的“小妾”。如此安排让叶流觞不止一次窃喜,天道轮回呀。
稍做准备,在叶流觞一声令下,浩浩荡荡的车队北上出发了。
草原位于边城以北,这里大多是平原,准确来说是高原,这里比大龙朝最养人的江南在海拔上高出不少。而且河流稀少,降水稀少,气候更是寒冷,可以说根本不适合人类居住,也没法种植农作物,于是匈奴便形成了逐水草而居的游牧习俗。
对于游牧民族来说,逐水草而居就是生存准则,这和大龙朝百姓世代死守一片土地是完全不一样的。匈奴占地面积十分广阔,但是大部分地区都是白雪皑皑,没有人烟,资源匮乏,这也难怪匈奴为何总是频频进攻大龙,剑指西域。若是生活安居乐业,谁会喜欢战争,可惜就如同天生吃草和吃肉的野兽,吃草的生来就是被吃的,匈奴生在这片土地,就只有掠夺这条路可走。
行走两日后,车队顺利离开了大龙国界。原野上绿油油一片,如今四月多,春雨连绵,已然临近插秧了。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柳无依看着旷野上的一片绿,情不自禁念道。
“或许并不会雨雪霏霏,而是硕果累累呢。”叶流觞顷刻间便明白柳无依的意思,她笑着回了一句。若是她们此行顺利,估摸着秋季就能回来,可不就是‘硕果’累累。
“借你吉言。”柳无依故作正经的拱了拱手。
“老不正经。”叶流觞摸了摸柳无依的头。
“什长,你们也太有兴致了,这么冷还在这里吟诗。”张三打了个哆嗦,他们已经离开大龙地界,正行走在草原的最南端,也就是沿着河西走廊的外围向西走,打算从西南方向进入草原。这里毗邻山脉,山涧地带,本就湿气重,而草原海拔高,她们越往上走气温越低,阴风吹来,众人便觉得骨头都在发酸。
“唉,都还没进入草原呢,若继续北上会更冷。草原准确来说并没有四季,只有夏冬两季。”叶流觞从马车里钻出来,往南边看去。目光越过山脉的间隙,可以见到远处天际拔地而起一座山脉,从这处看去那片高原绿绿葱葱,十分好看。
“什长,那是祁连山吗?”李安顺着叶流觞的目光看去,现在她们正沿着河西走廊的向西北的方向走,她知道河西走廊的以南是祁连山,遂问叶流觞。
“不是。”叶流觞摇了摇头:“那是焉支山。”
“焉支山?”
“我们如今地处河西走廊中部以北,在河西走廊中部正好有一座山脉,叫焉支山。之前李叔不是说过吗?‘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匈奴人便是如此看待焉支山的。”叶流觞说。
“原来如此。”李安点点头,遂和叶流觞拉开了距离。如今她已经从上回的失落打击中渐渐走出来,虽然面对叶流觞还是有点不自在,但至少是往好的方向走。她很清楚强扭的瓜不甜,更别说这是她一厢情愿。
“阿嚏!你们还是别说焉支山了,不管匈奴有没有失焉支山,这里山涧的阴寒已然冻的我无颜色了。”柳无依拿出帕子捂着口鼻打了个喷嚏,作为坤泽,她更怕寒气,在这里都快冻僵了。
“你冷了?不早说。”叶流觞迅速从车厢底下翻出来一条厚毯子,二话不说把柳无依包裹起来。
“你给我裹这么厚,又不能抵阴寒。”柳无依还是瑟瑟发抖,她觉得越往北越来越冷,而且都是湿冷,这让她的体温流逝非常快,而且舟车劳顿得不到休息,不过出发两日她脸上便有了无法忽视的疲态。
正瑟瑟发抖时,突然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身体的颤抖一下子便停住了。
“流觞?”
“我抱着你,没那么冷。不然怕没被匈奴人杀掉,我们就冻坏了。”叶流觞也吸了吸鼻子,大龙人本就不如匈奴御寒,她们真的很怕冷。
“净瞎说。”有了温暖的怀抱,柳无依渐渐放松下来。只不过,依旧盯着远处的焉支山。
“流觞,焉支山戒备森严,我们往北走一点,莫要惊动探子了。”
“好。”
车队继续斜着北上,在此过程中,小两口在车厢内搂搂抱抱,少年们皆摸不着头脑。这段时日下来,他们都觉得什长和课长是一对,不过如今他们是行商身份,课长作为什长的‘娇妻’,他们又理所应当的认为那是在抓紧‘演练‘,想不明白的他们便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心照不宣。
因特意放缓了北上进度,在缓慢北上半月后,他们终于接近将军给她们的地址。
这一带的部落因地理位置靠近大龙,历史上也经常有大龙的商队过来兜售一些商品,所以匈奴王建立政权的时候选择了草原北面的腹地。现在这些部落正好夹在两个政权之间,地位十分尴尬,简称摇摆部落。
见天色不早,叶流觞命人在一处洼地休息,养精蓄锐,第二日再前往部落打探。
晚上简单的吃了点干粮和肉干,大伙便扎营休息了。
只是在睡到深夜时,叶流觞似乎听到不远处隐约传来了什么异动。
“什长!”
“怎么了?”
“不远处有异动。”叶流觞拉开帐篷,是涞水站在外面,压低声音与她说,叶流觞闻言连忙把柳无依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