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榭结束旅居生活,赘入豪门终于过上好日子了。
沉藉带着他,他抱着沉思君,一起回到沉家。
生米煮成熟饭,沉家二老想说什么也无话可说,缄默不言,叁分愧疚,四分平淡。
沉淑和a的事,二老还是不同意,贬低女人的出身,门不当户不对。
沉藉拖着齐榭,没个好脸色,把沉思君扔二老怀里,小家伙被外婆抱着,专心吃手指,不哭也不闹。
一句话,要么齐榭,要么什么都没有。
她把股份转出去,沉家的产业是生是死都和沉藉没关系。
当爹的沉默思考,当妈的逗自己大外孙,老人喜欢小孩,不用权衡利弊,现成的例子——明显姐姐比弟弟的价值大。
——只是担心齐榭没有姬菡芷的关系硬。
亲疏远近,齐榭毕竟不姓姬。
恶人夫妇在小区外边等着,来的路上买了奥利奥冰激淋,你一口我一口,何湛延打趣她为啥不进去坐坐,差点就嫁进去了。
姬菡芷不说话,眉眼一垂,冰激淋到嘴边上塞不进去。
她抬眼看向何湛延,目光冷漠。
何湛延用勺子戳她的嘴,融化的冰激淋粘上她的嘴唇,清甜的奶香被迫冲进她的口腔。
侵略、占有、服从。
“我当初也没去你家里坐坐啊。”
一句话,何湛延挖冰激淋的手迟迟拿不出来,他和沉淑的情况,对待阿芷都是一样的。
同样通过“长辈”转达,没有人问过阿芷,没有人尊重过她的意愿。
把她当成一个物件、一个商品。
第一次是她爸爸,第二次是她哥哥。
姬菡芷拿过何湛延手里的冰激淋,自顾自吃起来,目光平淡。
何湛延的手颤抖,保持着刚才的动作。
“老婆。”他唤她。
“嗯?”
“如果……”
何湛延话到嘴边,猛然想起来沉家是完全的从商,论起家庭条件,逝去的岳父更应看重沉淑。
家境更好,也更好控制,更好拿捏。
他继续说,“如果,我比沉淑晚了一步呢?”
姬菡芷嗦冰激凌的塑料勺子,随手把吃完的冰激淋杯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你的意思是,我爸死前先给我介绍的,是沉淑?”
何湛延点头,眉目中起了担忧。
姬菡芷深知这不可能,她爸爸挑人最看重的之一便是家庭关系,光是沉藉和父母关系不好这一点足够落选,更何况沉淑太老了,这种条件的男人叁十岁还单身,说没问题都是假的。
齐榭没事,但是她不行啊,她是亲生的。
呵,亲生的。
姬菡芷突然想逗逗他。
“当然啊。”
杀人诛心。
“咱俩绝交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我要嫁人啦,你说当时我知道男方是谁嘛?”
闪现开大。
“我也告诉过你了啊,可是你说啥啦?我问你想不想有个家,我话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姬菡芷眨眨眼,无辜的神情似是挑衅。
“你诅咒我成不了,然后你用剪刀剪自己的手。”
“万一真的是沉淑哥哥~也不是不可以呢~虽然他的长相不太符合我的审美,可是a姐姐跟着他那么久……哎呀呀,没有感情的婚姻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的,就是苦了a姐姐呀~”
她看到何湛延的眼中有泪花,才明白这玩笑开大了。
哄不好了。
不知又是几次才能哄好。
哎,算了。
沉藉带着齐榭去领证,挑选黄道吉日,准备筹办婚礼。
何湛延带着阿芷回了趟外公外婆家,跨省通勤,两位老人非常喜欢阿芷,坐下来一起聊天喝茶,甚至拿出外孙小时候的照片给外孙媳妇儿看,阿芷翻看相册,找到他大概十八九岁时的照片。
阳光开朗小奶狗。
男大十八变,如今的风格大变样,不过也没啥,她都喜欢。
喜欢他的脸,他的肉体,他的几把。
何湛延从杂物间里找出当年阿芷送给他的所有礼物,尘封已久的蝴蝶,迎接盛大而灿烂的重生。
还有点不舍,当他查到那物的拍卖成交价,看完更舍不得了。
物归原主,毕竟不是送给他的。
他安慰自己——这点钱,可以赚,又不是没赚过。
齐榭用那幅图充当给沉藉的彩礼,二老看不见金钱实物,利益不对等的婚姻,在沉思君面前也不给孩子的亲爹好脸色。
沉父留了个心眼,偷偷查那幅图当年的拍卖成交价,放到如今来看,市值至少翻倍。
一串数字,沉父堵住沉母喋喋不休的毒舌。
二老对齐榭的态度大转变,抱着“金龟婿”不撒手,热情谄媚,开始催他和沉藉要二胎,也不用非得要,看他的想法。
齐榭说怎么着也得婚礼后吧。
二老开心坏了,尤其是沉母,把自己的家底翻出来,琳琅满目的珠宝,全部交给沉藉。
毕竟是亲女儿,至于沉淑,废物蛋儿子爱去哪耍去哪耍,爱娶谁娶谁。
沉藉在那堆璀璨耀眼的珠宝中,挑出a的钻石项链,想了想感觉不妥,全部打包好拜托沉淑交给a,顺便催沉淑和a也去领证。
齐榭对二胎没什么想法。
那天老妹儿告诉他去医院,也不说咋回事,所有人相聚,齐榭以为是沉藉出了什么事,他抱着花冲进病房直奔着病床,情绪都酝酿好了,要不是何湛延拽着他,齐榭的脸就丢大发了。
沉二坐在床上,老妹儿靠边站,徒留躺床上的a一脸懵。
原来是a。
检查结果出来,a有了身孕。
她当场大哭,挂着吊瓶,口口声声说没做过对不起沉淑的事,只和他做过。
孕妇情绪激动,手上跑了针,眼看着肿包,姬菡芷赶紧按铃叫护士。
恶人夫妇在病房里吃瓜,不就是怀个孕吗,这么大动静?
a在病床上哭,一口咬定就是沉淑的,她不会和别人做。
齐榭大聪明,和沉藉叙旧黏黏腻腻的,当姐夫的安慰弟妹,说真来劲了,干柴烈火谁管戴不戴。
还真是,沉淑坦白,是有一次没戴,就那次中了,他拔出来没敢告诉a。
沉藉走过去爆锤沉淑,怒斥他开玩笑不看场合。
a又哭了,不让沉藉打沉淑。
后来几天,沉藉的四合院让给姬菡芷住一阵子,齐榭忙着装修新的婚房,接送沉思君的任务也落在老妹儿的身上,沉淑忙着照看a无法脱身。
恶人夫妇带着孩子住在四合院,姬菡芷教给沉思君叫她“姑姑”,小孩子和她打成一片,犹如亲生的一样。
平时接送孩子,剩下的时间,姬菡芷有时会出门逛逛,有时在四合院里宅着。
她不让何湛延碰她。
何湛延心里憋着火,上次的怨念没有消,积攒到一起,自我膨胀,越来越大。
在胡同里逛逛,从鼓楼的地铁站出来,他们往什刹海的方向走,路过梅x村,何湛延买了点甜品出来,都是阿芷爱吃的。
在西海南沿的绿道上,他们坐在水边的休息处,互相喂甜品。旁边有一行人,叁四个架起了锅正在涮羊肉,自带的小桌板上放着各种食材,很快,肉香味飘进阿芷的胃里。她回头,眼巴巴地望着火锅。
馋。
何湛延用甜品堵住她的嘴,召唤回她的魂。
顺着绿道往西北方走,他们在积水潭上的地铁,回去接上沉思君,叁人一齐去吃南x涮肉,吃完后,姬菡芷抱着沉思君,何湛延怕她累着,主动接过孩子。
沉思君本来开开心心嬉皮笑脸,可爱小孩一去何湛延怀里,突然直勾勾盯着他,而后脸色大变,躲避眼神接触委屈巴巴的,和姬菡芷对上眼神,再也忍不住哭泣。
没当过实际爹的何湛延手足无措,沉思君难得哭闹,在他怀里还给整哭了?!姬菡芷骂他废物,接过孩子哄,小家伙一去姑姑的怀里,顿时喜笑颜开。
何湛延眉头紧皱,握紧拳头,微微颤抖。
在吃小孩子的醋。
四岁的小孩,一米都不到的小孩。
他看着阿芷哄孩子的模样。
怕是亲生的都不如这般好。
因为别人生的孩子骂自己。
明明他才是最亲阿芷的人。
他想发火,知道怒从何处来。
但是没必要。
不值得。
他们在国贸地铁站,姬菡芷给沉藉打电话,没打通,她又给齐榭打,接通后,说了沉思君的情况,每晚报个平安。
齐榭语气不是很好,似乎刚运动完,气喘吁吁的,姬菡芷听到那边在播放动感的音乐,又听到沉藉说什么多喝点水刚放的蛋白粉,明白了这是哥嫂俩在健身房锻炼呢!
有这时间还想着去健身房,快回来看孩子啊!
姬菡芷抱着沉思君,孩子趴在她肩上已经睡着了。
突然,何湛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婀娜多姿,腰细腿长,身材极好的一位美丽女士。
那人仿佛心有灵犀般,同时转身回头。
“何总?”
是他公司的前台。
“何总你好久没来上过班了。”
美女会来事,看向姬菡芷,眼波流转:“这位是,您太太?”
“是啊。”
礼貌的寒暄,何湛延没有多说,仅仅叮嘱一些工作上的事。
女人的目光停留在姬菡芷身上,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何总的太太,穿着一条连衣裙,商场里某家档口的新款,只是这天气似乎还有些凉。
孩子都这么大了?
看不出来啊,生过孩子的女人身材还能保持不走形,就是有点胖,目测一百四十斤左右吧。
素颜吗?皮肤挺好的,底子也还行,长相有点偏幼态,甜甜的,但是跟何总站在一起,简直浪费。
美人也会欣赏美人。
顾盼生姿,惺惺相惜。
她的眼神回到何湛延的脸上。
——谁家小粉猪拱了烂白菜。
继而看向他太太。
暗送秋波,眼神妩媚勾人,美女前台长了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十分生动。
没有多余的话,何湛延带着姬菡芷和女人分别。
姬菡芷盯着她的背影,眼神阴恻恻,看不懂在想什么。
盯着她的背影,盯着她的屁股。
等她走进闸机,转身下电梯,还不忘和这边一家叁口挥手告别。
盯着她的脸,盯着她的胸。
好美,好大。
姬菡芷突然不想回四合院了,她转身走出地铁站,上了电梯,何湛延不明所以,跟在她后面小跑。
“老婆,咱们不坐地铁吗?”
姬菡芷不理他。
“老婆?老婆?老婆!”
出了地铁口,姬菡芷抬头望,湛蓝色夜幕浸染城市上空,目光所及最近最高的那一栋楼,如同天梯一样。
她突然,感觉遥远的天一直都很遥远。
可是又如此近。
就像何湛延这张俊朗秀丽的脸,棱角分明,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还有他的心,洞察一切事物,他人又无法望穿。
这张俊俏的脸,这张美丽的脸,这张随时会出轨的脸。
久旱逢甘露,沉藉和齐榭二人世界颠鸾倒凤,不仅夜里做,还白天做。齐榭一点儿没变,精力充沛,甚至比当年更持久。
沉藉开始注重形象,打扮得漂漂亮亮,反而齐榭一副被吸干精气神的模样面如死灰,“采阳滋阴”,足够让人遐想。
老妹儿一通电话打来,正是高潮时刻,沉藉在他身下狠狠绞着,两具肉体交迭相缠,关键时候给齐榭吓萎了。
丈人想要二胎,不知道沉思君是不是想要个弟弟或妹妹。
沉藉不让戴,沉藉最想要。
何湛延订了一个酒店套房,姬菡芷把沉思君放到楼上睡觉,关好门,去楼下坐着。
她不理何湛延,把人晾在楼上,自己倒是独自坐在落地窗前喝酒,观赏京城的夜景,国贸cbd的建筑群不算分散,灯光紧密。
落地窗外,浓重黑夜仿佛暗涌浪潮。
她向下看,车水马龙,晚高峰的车灯与路灯,汇成金黄色的河流,在建外大街上缓缓流淌,从东延伸向西,冰蓝与橙金的灯光汇聚成海,帝都明灯如群星闪耀,昼夜难分,好似天地颠倒。
醉意渐起,高楼建筑的每一个光源点,在她眼中仿佛支离破碎的故障贴图,晶莹剔透的玻璃罩上镭射涂层,裂纹的尾端是微光流露的支点。远方的傍晚天际线,蓝与橙掠影上下晕染。
何湛延看看沉思君,小孩子侧躺着睡,衣服被阿芷迭的整整齐齐,裤头放在最上面,蹬被子漏腚。
他手欠弹小孩屁股,然后关好门去洗澡。
认真搓搓自己的阴茎和阴囊,后面的菊穴也不放过,洗净每一处褶皱。
对着镜子,观摩自己的肉体,展示自己的肌肉。
魔鬼一样的身材,魅魔亲自操刀,是男人女人都喜欢的,充满色情与诱惑。
变成蛇,是她的肋骨,诱惑她。
伊甸园堕落成血湖地狱,路西法高坐于地狱之火。
阿芙洛狄忒亲吻他的灵魂,赐予他神圣瑰丽的容颜。
引诱人的猩红石榴汁液如血,甜美沉醉,如果是阿芷,他愿意十二个月都留在冥界。
愿意砍断双腿,永沉大海。
愿意失去声音,愿意化为泡沫。
他洗澡出来后,简单擦了擦身体,裸着去楼下找阿芷,先闻断断续续的哭声,走近一瞧,阿芷果真在哭。
她不敢放声大哭,身体蜷起来,跪在玻璃窗前小声抽泣,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伤心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
何湛延甩着几把跑过去,撞在他的大腿上啪啪作响,他照看阿芷,伸手为她抹拭泪水。
“哎呀老婆你怎么了?”
心疼,不明白阿芷的委屈。
闻到她身上的酒味,眼睛一瞥,地上的酒瓶空空如也。
阿芷推他,但因自己头晕目眩,无法站立,何湛延陪她一起跪在地上。
阿芷不说话,仍然流泪。
身下那物顶着她,瘫软着份量足够,何湛延引导她,遇到委屈诉说,帮助她排解。
到底是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