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屿反应十分冷静:“我知道。”
他是爱她,但更爱自己。
他所有的一切说得这么好听——都是为了她,为了才考去上海,为了她才一声不吭的径直离开,为了她才在那几年里从不敢正式看望她。
但其实只是因为不够爱她罢了,乔衍初完完全全的陷入在自己给自己编织的借口之中,要是真的足够爱她,更不应该自作多情的把她一个人抛弃在出租房里,美其名曰是为了她好,他更应该做的是问她──她更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12岁那年的乔清屿只想要和哥哥一起生活,无论在哪里都好,无论生活是否困苦,有哥哥在的地方才是家。
可是他没有。
他不懂她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不,你不知道。”
不是兄妹的那种喜欢…
“什么知不知道的,你既然没事了就别抱着我。我要去洗澡,冒着大雨跑回来,头发都被淋湿了。”乔清屿不想听他废话太多,挣扎着身体,拍开他搭在肩上的双手。
话落就要站起身。
乔衍初见状想抬手阻拦,须臾,手臂悬在半空,眸光暗沉,微微张开的双唇缓缓阖上。
就算现在他表明心意又能得到什么呢,祈求得到乔清屿的关注或者爱吗?
可是这样的爱不仅不会给她带来好处,带来的只剩下痛苦和罪恶。
这样违背道德伦理和底线的爱恋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了,两人必将会被世人的唾液淹没,被道德锋利的锐齿嚼碎。
让乔清屿知道她的亲生哥哥对她怀有男女之情无疑是亲手拉着她往火坑跳。
这样是爱她吗?
这样是为了她好吗?
不,这是为了单纯满足他一个人肮脏扭曲难以填满的欲望罢了。
这样的欲望之情就应该在萌芽之前狠狠斩断,可可耻又罪恶的他却放纵容许禁忌的欲望肆意生长蔓延,直到它粗长壮大的根部深深扎紧他的心脏和血脉,相互依存,无法分割。
对妹妹的依恋之情成了这棵禁忌之树的肥沃养料,树根则贯穿了他身体里每一条血管,不断为他的心脏供氧。
乔衍初感觉自己的身体被雷雨撕裂成两半,即使知道爱上妹妹这件事会给他带来无尽的痛苦和凄怆,但他还是无法制止和抛弃。
他神色怅然,精神上的疼痛已经蔓延到了身体上,他悬在半空的手臂也在悄然发痛,骨头被磨碎的痛,指尖轻微颤抖。
喉咙干渴,强颜欢笑收回手臂,轻声道:“你去吧,别感冒了。”
……
乔清屿没再理会他,到卧室,将换洗衣物拿好后转身走进浴室洗澡。
脱掉半湿的衣服,全裸着身体站在花洒下,扭开花洒,温热的热水淋在身上,因为工作而疲惫的身躯在热水的抚慰下顿时舒缓了不少。
乌黑秀丽的长发被热水浇湿,水珠缓缓流下,滑过卷长的羽睫和白嫩的脸颊。
热气腾腾,环绕在她的身旁。
脑子晕乎乎的,身体像是一块巨型的海绵,将热水全然吸进自己的身体里,身躯骤然变得沉重。
空荡的浴室里,回响着刚刚在客厅里乔衍初对她说的话。
那句话反复在她舌尖滚动、品味。
她不是傻子,自从来到上海和乔衍初重新接触,当然能够感受到他和从前的不同,不止是样貌上、身材上的不同,而是相处的模式和他给她带来的感觉上和从前相比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
只是那种异样的感觉十分微妙,仿佛释放这种信息的主人正在刻意的突出又极力矛盾的掩饰。
…
乔清屿一边思索一边挤着洗发水抹上自己的头发搓洗,搓得差不多了,她将头上的泡沫冲掉,抹上护发素,护发素很滑有些会顺着她沾湿的手掌滑落到地上。
抹匀后她再次扭开花洒,将顺滑的发尾冲洗干净,心里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